商族的先祖是九夷族中的一个部落,在黄河下游过着迁涉不定的游牧生活。黄河水灾的泛滥,部落间的地盘冲突,与猛兽动物的搏斗,生存环境相当艰辛,过着饥不胞腹的游荡生活。直到契佐禹治水有功,而被封于商,才开启了固定地盘的定居生活。
契,子姓,又名卨,别称阏伯,是帝喾与次妃简狄之子。《诗经•玄鸟》:“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大意是“上天命神燕,下凡生商王,殷商土地多宽广。”西汉经学家褚少孙《补史记诗传》曰:“汤之先为契,无父而生契,母与姊妹浴于元邱水,有燕衔卵堕之,契母得故含之,误吞之,即生契。契生而贤,尧立为司徒,姓之曰子氏。子者,兹兹益大也。诗人美而颂之曰,殷社芒芒,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商质殷号也。”契被帝尧封于商(今河南商丘市)主管火正(掌管天文),其部族以封地为号,世称商族,商族尊契为始祖。
契任火正时,发明了以火纪时的历法,在管火的同时筑造阏伯台观察星辰,以此为依据测定一年的自然变化和年成的好坏,为中国古老的天文学作出了重要贡献。契任火正之职,勤勤恳恳,呕心沥血,深受人民的爱戴,故中国民间敬尊他为火神。虞舜二十年,帝舜派大禹治水,命契佐之。十三年后,治水成功,因契辅佐有功,帝舜乃命契为司徒(约相当于今天的教育部长),封于商邑,后被夏启封为商侯。《史记•殷本纪》曰:“契兴于唐虞大禹之际。”商族部落在契的领导下,制作的陶器和冶炼的铜器都很有名,并派人贩卖到周边其他部落,又带领大家从事农业生产,组织大型祭祀活动,商族部落不断强盛发达起来,名气也渐渐传播开来。契任职司徒,不仅仅是负责传授人伦五教和祭祀礼仪,更重要的是组织人员去到需要的地方去从事农业生产,并到各地传授手工业技巧,包括如何用火烧制出更好的陶器和冶炼出更好的铜器,契任劳任怨,尽职尽力,有声有色,为商族的崛起夯实了坚定基础。契卒,葬于商丘阏伯台下,因契封地为商,故墓冢被后世称为“商丘”,即今商丘的由来。商丘为商族发祥地。
契卒,子昭明立;昭明卒,子相土立。据《竹书纪年》记载:夏“帝相十五年,商侯相土作乘马。”商族部落首领传至相土时,商族的畜牧业已相当发达,为商族过渡到父系氏族社会并开始使用奴隶奠定了扎实的经济基础。“相土作乘马”,就是用槽喂、圈养之法饲养马匹,将马驯服,再加训练,马能拉车驮物,成为运输工具,这使商族部落的国力得以更加强盛。此时,夏帝太康失位,后羿、寒促相继乱政,相土乘夏帝无力对东方控制之机,迅速扩展自己的势力,向东方发展,把势力扩张到黄河下游的广大地区,并抵达渤海之滨和附近海岛,所到之处,弱小的部落相继被征服,带动了先进的畜牧业向外传播和发展。《诗经•商颂•长发》曰:“相土烈烈,海外有截。”《史记•殷本纪•索隐》也说:“相土佐夏,功著于商。”
夏帝少康中兴,夏朝重新得到诸侯的拥戴,商旅第六任部落首领冥侯(详见《冥侯治水》),又开始出现在少康帝的政治舞台上。《竹书纪年》记载:帝少康“十一年,使商侯冥治水。”冥侯受夏帝少康之命治理黄河,发挥了商族擅长治水的本领。夏帝杼“十三年,商侯冥死于河”,“冥为司空,勤其官事,死于水中,殷人郊之。”冥侯治水长达二十四年,不幸殉职。夏帝给予封赏,赠官司空,把肥腴之地——殷追封给冥,尊为殷侯。自此商族又称殷商族。命冥子亥赴其亡父封地袭爵即位。殷,即今河南安阳一带,安阳为殷商族地望。
王亥为殷商族第七任君主,典籍文献始称亥为王。王亥不仅帮助父亲冥在治水中立了大功,而且还服牛驯马发展生产,发明了牛车(详见《王亥服牛》)。王亥用牛车拉着货物,到外部落去搞交易,让部族的农牧生产迅速发展的同时,也发展了贸易业,并有效缓解农牧产品的过剩,使殷商部落得以强大,推动了殷商族部落迅速崛起。王亥开创了华夏商业贸易的先河,久而久之,人们把从事贸易活动的商族人称为“商人”,把用于交换的物品叫“商品”,把商人从事的职业叫“商业”。后世尊王亥为“华商始祖”、“中斌财神”,数千年来一直被商人奉若神明。如今,商业不仅是国家和地方经济发展中不可缺少的支柱性产业,而且也成为与人民群众生产生活息息相关的服务性行业,这使得人们更加推崇和尊敬当初开创商业贸易先河的商业始祖王亥了,其所产生的影响及价值已远远超过“三商”概念。
《竹书纪年》记载:“帝泄十二年,殷侯子亥宾于有易,有易杀而放之。十六年,殷侯微以河泊之师伐有易,杀其君绵臣。”帝泄十二年,王亥赶着牛车载着货物,长途跋涉去有易国贸易,部落首领绵臣见财起歹意,杀害了王亥,夺走了财物。帝泄十六年,王亥之子上甲微借河伯之师灭了有易国,报了杀父之仇,把有易国土地并入本国版图。上甲微在战争胜利后,取得了部落首领之位。上甲微的执政,致使原有的氏族制度行将崩溃,殷商族部落的国家形态形成。自此,殷商族的方国走向大国复兴之路,开始真正的强大起来。从上甲微以后,领袖人物开始在王族中世代相继的制度已经确立,军事民主制度下首领职位传承须经议事会议选举或认可的民主形式已被废除,与人民大众相分离的公共权力从此确立,这标志着国家权力机器已开始运转。甲骨文中王亥之“亥”的写法,往往在亥字上画一鸟形,这是商族的图腾,标志着他的时代血缘的纽带、氏族制度的外壳依然存在。王亥之“王”,还是军事民主制时代军事首长的称谓。微却不同了,他是第一个以日为名的先公,即以出生当天的天干来命名其名(或命其号),称上甲微(《史记索隐》:“微字上甲,其母以甲日生故也”),他还被称为“高祖上甲”,是大宗之首,祭典非常隆重,为上甲以前的先公和其后的一些先王所不能相比。“上甲微殷地中兴”。
《史记•殷本纪》:“微卒,子报丁立。报丁卒,子报乙立。报乙卒,子报丙立。报丙卒,子主壬立。主壬卒,子主癸立。主癸卒,子天乙立,是为成汤。成汤,自契至汤八迁。汤始居亳,从先王居,作帝诰。”“汤征诸侯。葛伯不祀。汤始伐之。”“汤出,见野张网四面,祝曰:‘自天下四方皆入吾网。’汤曰:‘嘻,尽之矣!’乃去其三面,祝曰:‘欲左,左。欲右,右。不用命,乃入吾网。’诸侯闻之,曰:‘汤德至矣,及禽兽。’”成汤,子姓,名履,见于记载的名有汤、成汤、武汤、商汤、天乙、天乙汤(殷墟甲骨文称成、唐、大乙),契的第十三世孙,主癸之子,夏朝诸侯国殷国的君主。夏桀暴虐,在伊尹、仲虺等人的辅助下,陆续灭掉邻近的葛国以及夏朝的方国韦、顾、昆吾等,十一征而无敌于天下,成为当时的强国。成汤经过二十年的征伐战争,灭了夏朝,统一了纷乱的中原,控制了黄河中下游地区,其势力所及,远远超过了夏王朝,奠定了殷商王朝疆域的基础。成汤在三千诸侯拥立下,被推举为天下共主,践天子位,定都亳,国号曰殷,为殷朝的开国君主。汤伐夏桀,史称“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成汤成为天下共主后,吸取夏桀残暴教训,勤政爱民,整治朝纲,以宽治民,任人唯贤,仁施德政,减轻征敛,鼓励生产。成汤一系列的改革举措,深受诸侯的欢迎和人民的拥护,远居黄河上游的氐人、羌人部落都来纳贡归服。在成汤执政期间,阶级矛盾缓和,政权稳定,国力日益强盛。成汤的谋略智慧乃是千古一绝,春秋末期的兵圣孙武在撰写《孙子兵法》时,十三篇中的“用间篇”“谋攻篇”“地形篇”“虚实篇”等章节就来自于成汤的谋略智慧。《诗•商颂•殷武》:“昔有成汤,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曰商是常。”殷朝的建立和兴旺,有力地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使古代文明的进步获得转机,是中国成为伟大的文明古国之一。成汤在夏诸侯殷国君主位十七年,在殷朝天子位十二年,百岁而崩,庙号太祖。《逸周书》曰:“其在商汤,用师于夏,除民之灾,顺天革命,改正朔,变服殊号,一文一质,示不相沿,以建丑之曰为正,易民之视。”清朝重臣张廷玉评价曰:“夏王厌芳醴,商汤远色声。圣人示深戒,千春垂令名。”殷朝传国十七世,三十一王,至帝辛时国祚被先进的文明所替代,享有天下六佰余载。
珍贵的殷商文化历史遗产,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殷商族是华夏民族的重要组成部分和主要开创者。殷商文化的内涵除甲骨文、青铜器等为主要特征外,先祖的开创精神、自强精神、仁德精神和爱国精神等不能忽视,也是殷商文化内涵的重要组成部分。收集、整理、研究、传承、创新殷商文化,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也是我们的历史使命。在当今弘扬和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文化自信建设中,我们要让宝贵的殷商文化财富不断转化成极具价值、极具特色的自信文化,挖掘其精神实质,探寻其历史渊源,辨识其文化价值,提升殷商后裔对殷商文化的认知品位,唤醒殷商后裔对先祖的崇敬心情,激发殷商后裔深厚的爱国爱族的情怀,培养殷商后裔优秀的道德品质,为殷商文化注入新的基因和人文精神,让殷商文化绽放出更加绚丽多彩的光芒。
殷商之美德,如高山巍巍,永远激励着我们奋勇前进;殷商之精神,如长水滔滔,永远泽润着我们幸福未来。让我们一起努力,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共同奋斗,砥砺前进。
殷生良
2019年岁次己亥季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