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虺又叫莱朱,为夏车正奚仲的后裔,是一位杰出的薛国国君,极具才华与政治远见。当时的夏王朝已经被最后一个帝王、昏庸无道暴虐百姓的夏桀糟蹋得江河日下、众叛亲离、积重难返。仲虺有心拯救天下,但他深知虽然薛国有一定的实力,可毕竟是个小国,心有余而力不足。他高瞻远瞩,认为商汤是商国的有德之君,商国又是夏朝方伯,在诸侯中很有威望,便欣然依附商国,被商汤任为左相。
一、无私荐贤
仲虺赤心耿耿辅佐商汤,努力帮助商汤成就拯救天下的事业。
当时,商汤一心想把商国治理好,急需能帮自己治理的人才。仲虺在做薛国国君时,曾造访有莘国,意外地了解到有莘国有一个了不起的贤人名叫伊尹。伊尹知识渊博,曾经做过有莘国国君女儿的教师,被有莘国国君推荐给夏桀;见夏桀昏庸至极、腐败透顶,毅然回到有莘国,隐耕于山林。仲虺胸怀博大,不计自己的名利地位,把伊尹推荐给了商汤。
商汤两次让人去请伊尹到商国来辅佐,伊尹不就,便亲自去请。仲虺预料到有莘国国君不让伊尹到商国来,向商汤献计说:“如果有莘国国君不允,你就请求娶有莘国国君的女儿,此事必成。”果然,伊尹答应辅佐商汤,有莘国国君不同意。于是商汤照计而行,才把伊尹请到了商国。商汤拜伊尹为右相,主持国政,仲虺没有丝毫怨言。
仲虺和伊尹精诚团结,帮助商汤致力于发展经济,建议商汤减轻征赋、鼓励生产,仲虺非常赞成。商汤采纳了伊尹的意见,使生产得以发展,国力强盛,百姓富裕,打下了讨伐夏桀的经济基础。
二、献策胜敌
仲虺在政治和军事上都有一套高明的见解。他认为,要拯救天下,就要实行这样的谋略:佑助贤德的诸侯,显扬忠良的诸侯,兼并懦弱的诸侯,讨伐昏庸的诸侯,推翻那些治理得乱糟糟的、轻慢圣贤、走向灭亡的诸侯。他将自己的谋略献给了商汤。商汤趁夏朝内部动荡的时候,采取不同的措施,对夏的诸侯进行分化、瓦解和逐个蚕食,使夏桀的实力越来越弱。
他又为商汤出谋划策:“后发制人,先发制于人。”先要做到不会被敌人战胜,然后待机乘隙,战胜敌人,达到最后的彻底胜利。商汤征伐葛国就是采取“后发制人”的策略。
葛国国君不祭祀天地和祖先,先说因为没有祭祀用的牛羊,商汤就派人给他送去牛羊,供他们祭祀。葛国国君把牛羊杀吃了,仍不祭祀,说没有祭祀的谷物。商汤就派商国的精壮去帮助葛国种庄稼,让老弱和妇女为精壮们送酒饭。葛国国君就带领人们把酒饭抢走,不给就杀。商汤先对葛国做到仁至义尽,让诸侯都认识到自己的正义,然后就向葛国用兵,因为商国是夏的方伯,即一方诸侯之长,曾被夏王朝授予要征伐诸侯可以不经夏王批准的权力。商汤一举灭了葛国。诸侯都说商汤进攻葛国不是贪图葛国的土地,而是惩罚不义的诸侯。葛国人民早就怨恨自己的国君,就对商汤热烈欢迎。
《尚书》曰:“汤一征,自葛始。”即商汤伐夏的第一仗从征伐葛国开始。之后,商汤一个一个地将夏桀的羽翼灭掉,使夏桀陷入孤立。最终,商汤在伊尹和仲虺的辅佐下,推翻了夏朝。
三、仲虺之诰
商汤灭夏后,担心后世会说他反上,突然忧虑起来。仲虺觉得商汤在这个时候有这样的情绪,对治理天下很不利,便想法儿宽慰他。
据《尚书》记载,仲虺作诰曰:“啊!上天生养人民,人人都有情欲,没有君主,人民就会乱,因此上天又生出聪明的人来治理他们。夏桀丧尽仁德,荒淫无道,暴虐残忍,使人民陷于泥涂火炭一样的困境,上天于是赋予勇敢和智慧给大王您,使您做万国的表率,继承大禹长久的事业。您现在要遵循大禹的常法,顺从上天的伟大命令!”“夏桀有罪。他假托上天的意旨,暴虐百姓,上天因此认为他不善,要我们商家承受天命,教导他的众庶。大王就是受天命推翻夏桀的。简慢贤明、依从权势的徒众很多,从前我们商家立国于夏世,像苗中的莠草,粟中的秕谷,小百姓和大人物都战栗恐惧,无不害怕无辜而被夏桀治罪,何况我们商家的德和言使夏桀所忌呢?”“大王不近声色,不聚货财,对德盛的人用官职劝勉他,对功大的人用奖赏劝勉他;对贤人从谏如流,改正自己的过错毫不吝惜,能宽能仁,昭信于万民,万民敬重。从前葛伯跟馈食的人为仇,我们的征伐从葛国开始。大王东征则西夷埋怨,南征则北狄埋怨,他们说:怎么独独把解救我们这里的百姓摆在后面呢?我军过往地方的人民,家家互相庆贺。他们说:我们的君主来临,我们就有活路了!天下人民爱戴我们商家已经很久了啊!”“大王对诸侯佑助贤德的,显扬忠良的,兼并懦弱的,讨伐昏庸的……得到了天下百姓的拥护与爱戴。大王有什么值得忧虑的呢?今后我们以德把天下治理好,人民就会更加拥护。大王不断地给天下带来福祉,天下就会长久。”
《尚书》虽然没有“天子大悦”之类的记载,但实际上已经产生了很好的效果。
《仲虺之诰》是我国历史文化中的经典,因此,原文中的“民坠涂炭”被转化成了成语“生灵涂炭”,形容政治混乱时期人民处于极端困苦的境地;因为其原文中有“惟王不迩声色,不殖货利”,后来就有了“声色货利”(泛指寻欢作乐和要钱等行径)这一成语;其中的“简贤附势”(轻视贤良,依附权势)、“实繁有徒”(实在有不少这样的人)、“改过不吝”(改正错误态度坚决,不犹豫)、“兼弱攻昧”(指兼并弱小、攻击愚昧的国家)、“取乱侮亡”(夺取政治荒乱的国家,消灭将亡的国家)、“垂裕后昆”(用于为后人造福)等也成了成语。“葛伯仇饷”成了著名的历史典故。这些成语和典故丰富了中华语言宝库,以深厚的哲理让后人借鉴。
仲虺是汤革夏命的主要领导者之一,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他和伊尹辅佐商汤成就了救民于水火的大业,功劳非凡。在商汤情绪波动的时候,仲虺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设法解除商汤的顾虑,别无他念,更显示了他的为臣之德。
仲虺不愧为一代贤相。仲虺逝世后,葬于都城亳北十里的地方,人们对他和对待商汤、伊尹一样,同日祭祀。
【原创:刘秀森 原载:《商丘网——京九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