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有一部电影叫《抓壮丁》,讲述的故事是,民国时期四川农村的国民党反动派与地痞、地主老财等反动势力相互勾结,为扩军打内战,以抗日为幌子大抓壮丁,从贫苦百姓身上榨取钱财,迫使贫苦百姓揭竿而起,以武装斗争维护自己的生存权。抓壮丁的故事,是旧社会国民党反动派迫害和压榨劳动人民的真实写照,更是一行血腥罪行。国民党反动派政权是代表帝国主义、封建地主和买办资产阶级等剥削阶级利益的,国民党反动政府抽丁、抓丁,补充反动军队的兵员,是为了镇压人民革命,屠杀人民,以维持它的反动统治。它还通过摊派壮丁费等,对广大劳动人民进行残酷的掠夺。
壮丁,意思是年壮的男子。旧时称达到服劳役(兵役)年龄的青壮年男子。徭役制度,从夏、殷、周时期就出现在我国的历史舞台上。徭役包括力役、军役及其他杂役。周代的徭役规定,原则上一户出一人,但是到了春秋战国时期,各国纷争不断,基本上实行的全家服役。三国时期,蜀汉尚书令李严向刘备提出了“三丁抽一,五丁抽二”服役制度,这一征兵原则基本上一直被流传下来。民国22年(1933),国民政府颁布《中华民国兵役法》,两年后实行征兵制。规定年满18—45岁的男子公民,都有服兵役的义务,按照“三丁抽一,五丁抽二,独子不征”的原则征兵。
当时在地方征兵被列入名单中者,抽签决定壮丁。广大劳动人民对国民党反动派抽壮丁的骗局洞悉其奸,抽壮丁是替反动派当兵套在劳动人民身上的枷锁。要迫使劳动人民替反动派去卖命,谁会去干?因此广大劳动人民纷纷逃避和反抗。国民党反动派在这种情况下,就把壮丁名册和抽签方法等统统收起来,干脆用更加赤裸裸的拉夫方法——抓壮丁。抓壮丁的方法更是五花八门,有白天拦路捕捉,有夜晚破门绑架等等,被抓的人都是广大劳动人民。无论是被抽中的还是被直接抓去的,一旦落入反动派的魔掌,就很难脱逃。壮丁被反动军警五花大绑,一个个被用绳子串起来,押往营地。为了防止壮丁逃跑,在夜间宿营时要把衣裤脱光才准入睡。壮丁对反动派的种种侮辱和虐待如稍有不满和反抗,就要遭受毒打。所以被捉去的壮丁很多就这样被折磨而死。在途中或入营后能逃走生还的寥寥无几。国民党反动派政权统治时期抓壮丁的事实,是《石壕吏》故事中的现实翻版,兵荒马乱,鸡不宁,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到处都有“有吏夜捉人”、“吏呼一何怒”的凶残叫嚣的横蛮之吏,能看到“老翁逾墙走”的逃跑现象和听到“妇啼一何苦”的悲哀诉说声音,战争给广大人民造成“三男邺城戍”“二男新战死”的家破人亡悲惨灾难。
笔者曾亲耳聆听过二伯讲述在国民党统治时期三次抓壮丁的悲惨经历,“三次抓壮丁”就是一部控诉万恶旧社会的血泪史。祖父三岁孤儿,靠堂曾祖父抚养成人,上无片瓦,下无寸地,生活饥寒交迫。祖父成家后,为维持生计,把不到两岁的大女儿以三块大洋【战争年代,有“早上能买一条牛,晚上只能买瓶油”的俗语,几乎不值钱】卖掉。二女儿刚生下几个月就送给别人。后又生了我的大伯(1915年生)、二伯(1922年生)和父亲(1929年生)。
抗日战争结束后的1946年,国民党反动派发动全面内战,解放军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接连取得了战争的胜利,基本上消灭了国民党的主力军。国民党反动派为充实军队,在统治区到处抓壮丁补充兵源。那时大伯个头矮小,憨厚柔弱,十几岁时被迫到上海“学徒”谋生;我父亲只有十几岁,还不能充当壮丁;“户籍三丁”中唯有二伯别无选择,被迫让抓充当壮丁。去营地的路上,用绳子串起来押着走,晚上衣裤脱光才准入睡。因是文盲,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经过多少地方,终于到达营地,接受新兵训练。由于长途的劳累和一路的折磨,再加上高强度的军事训练,实在忍受不了侮辱和虐待,于是晚上偷偷地逃跑出了营地。不知走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终于回到家乡,过上安稳日子。地方兵役招募人员知道壮丁逃跑情形,也不予追究,只是完成壮丁任务就算完事。
次年,战争前方军事紧急,又要急调壮丁充实兵源,我家又被“抽”到一丁。说是“抽丁”,实际上就是强征,不去也得去。这家中“丁”的重担又压在二伯的身上,被迫抓去二次充当壮丁。因有逃跑的“前科”,一路上有荷枪实弹的军警押送,晚上睡觉时拷上手拷,到了军营受到“特别照顾”,除军训时可以自由一点,其他时间接受“军管”。此次二伯的“壮丁”生活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又想到了逃跑。有一天晚上下着小雨,乘夜黑人静偷偷的走出军营,准备逃跑,被“特别照顾”的士兵发现,押了回来,先吃“警闭”(关在小牢里),后接受军事“惩罚”。手段很残忍:关押在刑罚室,把四肢固定捆绑,刽子手轮流用板子拍打屁股,往死里打,二伯也不知昏死过去多少次,屁股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进,体无完肤。后听老乡讲,刑罚结束换衣服时,裤子与屁股上的碎肉连在一起,无法脱下,硬是连裤带肉强行脱下的,有的地方都可见屁股上的白骨。国民党反动派的罪恶行径简直惨无人道,丧尽天良,灭绝人性。二伯养伤期间,在床上趴睡近三个月,尽管受尽折磨,可保住了性命,且落下瘸腿的终身残疾。后国民党部队开赴前线参加战斗,二伯因伤退出壮丁兵役,回到家乡。
国民党反动政府不得人心,军事节节败退,大量士兵战死战场,又要大量补充兵源,老办法——抓壮丁。二伯又没有幸免于难,再次被抓充当壮丁。解放军兵临城下,渡江战役即将打响,国民党反动派的部队只顾撤退逃命,也顾不了招募抓来的壮丁死活,二伯又重新回到了家乡,迎来了新中国的诞生。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人民当家作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二伯也不例外,真正成了国家的主人。因有为国民党反动派服三次兵役的历史,每次政治运动都是审查的对象。经审查,三次壮丁都是逼迫无奈被抓的,没有参与正面战事,不予追究刑责,结论为“兵痞”。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也没有受到冲击。
在旧社会,广大劳动人民在剥削阶级的压榨下,本来生活就已动荡不安、朝不保夕,再加上抽抓壮丁的迫害,更加使人民日夜不安,苦上加苦。人们为躲避抽抓壮丁,很多人都不敢睡在家里,有的在草堆或坟地里过夜,有的长期在河里搭船游荡,过着流浪的生活。
国民党反动派抽抓壮丁,对劳动人民来说,不仅是一种血链的迫害,而且也是一种残酷的掠夺。国民党反动官僚及其爪牙,趁抽抓壮丁的机会,对劳动人民大肆敲诈勒索,手段十分卑鄙毒辣,常见的有:第一,巧立名目,多次索取壮丁费。索取的名目五花八门,有安家费,征集费,抚恤费等等。第二,弄虚作假,从中勒索。在抽签时,他们把应征中签人数暗中大大增加,使大部分适龄壮丁抽中应征的签。然而,又让劳动人民出钱“赎丁”。按照“兵役法”规定,独子是应该缓征或免征的,但反动统治者及其爪牙为了敲诈更多的钱,经常运用各种花招去抽那些独子壮丁。第三,绑架抢劫,进行压榨。反动统治者经常使唤武装爪牙,把大批的适龄壮丁或壮丁的亲属抓来关进牢狱,挨饿受冻,迫使受害人的家庭出钱赎身。
时代更迭,沧海桑田。在旧社会,劳动人民所遭受的剥削和压迫是说不尽的,抽抓壮丁仅是劳动人民遭受国民党反动派压榨的一个缩影。我们要铭记历史,热爱和平,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珍惜新社会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拥抱未来,创造更加美好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