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屋及乌是一个汉语成语,意思是因为爱一个人而连带爱他屋上的乌鸦。比喻爱一个人而连带地关心到与他有关的人或物。形容过分偏爱或爱得不适合,说明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或事物)的关爱到了盲目热衷的程度。语出《尚书大传·大战》(西汉伏胜撰):“纣死,武王皇皇若天下之未定。召太公而问曰:‘入殷奈何?’太公曰:‘臣闻之也;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不爱人者,及其胥余。’”西汉刘向编撰的《说苑·贵法》里也有这样一段记载:“武王克殷,召太公而问曰:‘将奈其士众何?’太公对曰:‘臣闻爱其人者,兼爱屋上之乌;憎其人者,恶其余胥。咸刘厥敌,使靡有余,何如?’”
故事讲的大意是:周武王打败了殷商王朝,由于天下不太平,武王每天恐惧不安。召见姜子牙问道:“该怎样对待他们的人员呢?”姜子牙答道:“我听说,如果喜爱那个人,就连带喜爱他屋上的乌鸦;如果憎恨那个人,就连带厌恶他的仆从家吏。全部杀尽敌对分子,让他们一个也不留,您看怎样?
当周武王攻克朝歌之初,对于怎样处置殷朝遗留下来的权臣贵族、官宦将士和遗民之事,能不能使局面迅速稳定下来,武王心里没有谱,很为着急,极为担忧,为此与姜子牙等大臣商量对策。姜子牙的回答很是另类,把殷朝的权贵、官宦、将士和遗民比作栖歇在屋顶上的乌鸦,并将敌对分子杀尽,根本就不像是儒家宣扬的“仁爱君子”、“圣人”的形象,甚是可恶。大家知道,乌鸦在我国流传的迷信习俗中是不祥之鸟,它落到谁家的屋上,谁家就要遭遇不幸。乌鸦嘴大喜欢鸣叫,全身羽毛乌黑,混群游荡,行为复杂,鸣声简单粗厉,性格凶悍,富于侵略,形态丑陋,是鸟类里面最流氓的动物。民间有句骂人的俗语叫“乌鸦嘴”,意为人们讲中了不吉利的话,讨别人骂的一句话。我国最古老的一部诗歌集《诗经》中《小雅》题为“正月”的一首诗里,就有“瞻乌爰止,于谁之家”这样的诗句,意思是“且看乌鸦哪里落,灾祸就落谁的家”。可见古人多厌恶乌鸦。此外《韩诗外传》(汉韩婴著)《六韬逸文》(清孙同元辑)也都有关于周武王和姜子牙上述那段谈话的记载,内容基本相同。
唐代诗人杜甫在《奉赠射洪李四丈》的诗中,开头两句道“丈人屋上乌,人好乌亦好”,宋朝周敦颐的《濂溪诗》有“怒移水中蟹,爱及屋上乌”,宋朝陈师道的《简李伯益》诗也有“时清视我门前雀,人好看君屋上乌”,这都是引用“爱屋及乌”这句成语的典故。
该成语引申的另一层意思是盲目偏爱。盲目偏爱在现代心理学上来说,是一种晕轮效应,又称光环效应(象月亮形式的光环一样,向周围弥漫、扩散,从而掩盖了其他品质或特点,所以就形象地称之为光环效应)。晕轮效应指人们对他人的认知判断首先是根据个人的好恶得出的,然后再判断推论出认知对象的其他品质的现象。爱屋及乌的形成原因,与我们知觉特征之一整体性有关,由于知觉整体性作用,我们知觉客观事物就能迅速而明了,用不着逐一地知觉每个个别属性。对人知觉时的晕轮效应,还在于内隐人格理论的作用。如热情的人往往对人比较亲切友好,富于幽默感,肯帮助别人,容易相处;而冷漠的人较为孤独、古板,不愿求人,比较难相处。这样,对某人只要有了热情或冷漠的一个核心特征,我们就会自然而然地去补足其他有关联的特征。另外,就人的性格结构而言,各种性格特征在每个具体的人身上总是相互联系、相互制约的。于是,人们既可从外表知觉内心,又可从内在性格特征泛化到对外表的评价。这样就产生了晕轮效应,实质上,晕轮效应是一种“以偏概全”的心理弊病,从认知角度讲,晕轮效应仅仅抓住并根据事物的个别特征,而对事物的本质或全部特征下结论,是很片面的。因此,在人际交往中,我们要注意告诫自己不要被别人的晕轮效应所影响,而陷入晕轮效应的误区。成语中的“爱屋及乌”、“厌恶和尚,恨及袈裟”就是晕轮效应弥散的体现,“名人效应”也是一种典型的光环效应。
殷生良
2018年岁次戊戌孟冬